第32章 尋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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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尋春去
這一路, 沈意走的前所未有的輕快。
她沒有再看回頭路，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她不過是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 但還好沒有在不值得的人事上浪費太多時間。
沈意計劃著先去看看靈靈和李蘭，也不知這段時間她們過的如何。
冰雪初消，氣溫也不似以往那般嚴寒刺骨，周遭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久違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回來了。
她走到門前，擡頭看了看牌匾上“同心堂”三個字，中間有一道經了那場大火留下來的裂縫。
現在看來，像是早早的預言征兆。
還未進去, 便聽到了潑辣的聲音, 是李蘭她叉著腰語速飛快。
“潑皮無賴，我今天真是開了眼了，街坊鄰裏都過來看看啊, 這人從未來我這兒開過藥, 現在卻說渾身不舒坦是我們給他醫治壞了, 非要我賠他錢, 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
“忒不要臉了, 這種人合該爛心肝。”
一人一口唾沫快要把他淹死了, 鬧事的人過街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走了。
李蘭拍了拍手，讓大家散了, 正要進去時卻餘光卻看見了一道身影, 她停住了腳步。
自沈意走後, 有無理取鬧的病人, 有棘手的病情，她那該死的酒鬼前夫也來鬧過事。
焦頭爛額過, 夜裏輾轉反側過，可是等第二天看著門外需要她們的病人，看著靈靈和銀兒。
她最年長，她要護著銀兒和靈靈，沈意走了，她便要接起這個擔子，挑起大梁。
於是溫吞的性子被磨的越發堅利，處理事情也越來越周全。
遇了許多事，她都沒有再流過淚，可現在她看見了她，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她走到沈意面前眼眶還濕著，她笑著開口，“小娘子回來了。”
李蘭的這一聲把靈靈和銀兒也引了出來，靈靈激動的就要撲過去卻被李蘭攔住。
“冒冒失失的。”
沈意聽到熟悉的稱呼，相見到熟悉的人，自離開到回來，這一路的霜雪和風塵都被輕輕的拂去了。
“沈姐姐，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京城是不是真像說書的說的那樣，琉璃屋頂黃金杯？”
“我都還好，京城好與不好總要你親自去看了，才知道。”
只是李蘭到底閱歷多些，她能瞧出來沈意有些違背之言。
好似那是一樁傷心往事，不想露於人前的醜陋傷疤。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咱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快進去說話。”
李蘭想著沈意舟車勞頓，忙著給沈意收拾屋子，“你的屋子我們都沒有動過，都還是原樣的，只是家具瞧著有些陳舊，改日我再去給你打一副。”
沈意攔住了她的動作，“不用忙活了，我也待不了幾天。”
李蘭的動作頓了頓，“你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了，我準備去別的地方看看，故步自封了許久也該出來了。”
“京城的哪位……”
“他應該當我已經死了。”
李蘭被這一句話驚的心狠狠一跳，一向溫柔的她究竟是經歷了何事，過得多難才會這樣決絕。
“你將這裏打理的很好，我也很放心，接下來你要是願意的話，還要拜托你一直的照料著。”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李蘭沒有追著她詢問京城兩三個月的事 只是問她以後的打算。
“順著路一直南下，走到哪都可以。”沈意只想自在一點。
她做事向來理智沈靜鮮少出差錯，是以李蘭並不反對，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沈意考校了靈靈的功課，她進步很快，厚厚的一本醫術都已經吃透了，遇見病人也有理有條。
王靈靈仰著笑臉，等著沈姐姐誇她。
沈意摸了摸她的頭，“你現在長進了頗多，以後也大有可為，等著下一次見面，希望你還能給我一個驚喜。”
“沈姐姐你留下來我們一起生活這樣多好，你要是走了又會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李蘭沒有告訴靈靈沈意要走的事情現在靈靈聽到後扯住沈意的袖子，十分不舍撒嬌耍賴希望她能留下來。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沈意怕蕭元祁會查出些什麽，如果他起疑第一個懷疑的地方必然是這裏。
她們不會出賣自己，自己也不能牽連她們。
她還不若走的遠遠的，偌大天地間，茫茫人海處是最好的藏匿之所。
沈意在這裏待了兩天，暫作歇息。
走之前，一束日光穿透雲層照了下來，難得瞧見的好天氣，沈意再看了一眼那個牌匾，對李蘭說道：“把牌匾換了吧。”
“小娘子想換成什麽？”
“你來給它起名字吧，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李蘭，銀兒和靈靈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她們互相是對方心裏溫暖的火源。
沈意走了還去看了看張嬸，她並沒有上去，之時遠遠的站著看著，她腿腳上的老毛病看上去好了許多，仍舊是樂呵呵的。
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好像她們都沒有怎麽變，只有她變化的最大。
沈意又望了一眼原先屋子外的那處籬笆，她就是在這兒撿到蕭元祁的，孽緣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她還能想起來自己當時心裏想的是救他一命行善積德，老天爺看在這點功德上讓她眼睛早點恢覆。
恢覆是恢覆了，是福是禍一時之間卻難說。
沈意趕在張嬸看見她之前，坐上馬車走了，一路悠悠的下江南。
而另一間黑黝黝的屋子裏，燈被吹熄了，室內寂靜的只能聽得到一個人緩慢的呼吸聲。
蕭元祁開始懼怕火光，哪怕是一點搖曳的燭火，都能讓他想到沈意是如何在火海裏掙紮的。
有時他又會有些瘋癲，他把自己的皮膚放在燭火上燒灼，直到難聞的焦燎之氣傳來，他毫無痛感，直到那處血肉模糊之時，他盯著看了許久，才把火苗吹滅。
她也會被燒成這樣嗎？蕭元祁身體開始痙攣，他倒在床上久久不能平息。
她的屍骨混在那堆廢墟裏，他找不出來她，每翻開一塊瓦礫，希冀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濃烈。
“殿下，早些讓沈姑娘安息吧。”煙兒站出來說道。
他在那攤廢墟上靜默了許久，而後將那處妥善遮擋圍了起來，待給她立一個衣冠冢，一起埋下去。
不能讓她飄零。
衣冠冢是他親自建的，裏面空空蕩蕩的，僅有的幾件零星東西顯得孤寡，他生出一種想要躺進去的念頭。
他也果真這麽做了。
他躺在衣冠冢裏，身子蜷縮起來，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
陰雨連綿，寒氣浸入體內，連骨頭都是疼的。
太監們在下面的跪了一地，殿下這幾日舉止瘋癲，聖上雖寫了退位的詔書，殿下卻遲遲不肯登基。
現在更是進了這死人的棺材裏，駭人極了。
蕭元祁躺著，雨水砸在他身上，像是淚。
過了一會兒，雨停了，不知為何他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裏沈意和那天在佛堂一般背對著他，想來那好像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她說自己不配再來見她了，生前不放過，死後還來糾纏，這樣有意思嗎？
最後她說了一句，“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不要再打擾我了。”，就又要離開。
蕭元祁慌忙的前去追趕，不可以，不能這樣，不能就這樣判他死罪，往日的情愛與誓言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眼見她要消失，蕭元祁醒了，他這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淋了雨，渾身濕漉漉的，頭好像有些發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蕭元祁真的害怕，佛堂那日她所言所語字字錐心，他真怕一語成讖，與她緣分已斷。
他雖醒了卻仍舊躺在裏面，有人去通報了皇後，她來時便看見這極其荒唐的一幕，一時身子有些不穩。
她好好的孩子，怎麽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祁兒，你出來，快出來。”
蕭元祁被吵的難安，但他更怕這聲音驚擾沈意的安眠，他豎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外面的人噤聲。
皇後咬了咬牙，這個沈意活著時便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死了也不得安寧，她唯一惋惜的是她肚子裏的皇孫也一起走了。
“籌謀隱忍多年只是為了那個位置，到現在只差一步，你瞧瞧自己在做什麽？”
皇後等蕭元祁出來後，試圖喚醒他的理智。
可他卻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意也慣常會是這個動作，皇後氣急敗壞，從到大他都超乎同齡人的沈著冷靜，現在遇上那個賤民真是祁兒的孽緣，他失了魂一樣。
蕭元祁在想若是他不操之過急，便不會傷她那麽深，也會時刻的陪著她，那樣就不會失火了。
一想到這裏，那個皇位如坐針氈，這樣看他還真是個懦夫。
最後還是皇後謝丞輪番上陣勸說，多年的努力，他們也期盼著一個明君聖主能太平山河，蕭元祁終於被說動了。
他領了聖旨，太上皇去行宮安享晚年，沈貴妃陪同，皇後成了太後。
一切都在向前進行著，只有蕭元祁自己知道，他困在了那場大火裏，逃不出，躲不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下面齊齊的呼聲震天響。
蕭元祁坐在高處，冠冕上冰冷的珠串垂下來遮擋住他的眼睛，坐擁山河，一身孤寂。
思念太過難熬，他召來了很多的能人異士，他想要再看看她，不管是夢裏還是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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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看回頭路，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她不過是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 但還好沒有在不值得的人事上浪費太多時間。
沈意計劃著先去看看靈靈和李蘭，也不知這段時間她們過的如何。
冰雪初消，氣溫也不似以往那般嚴寒刺骨，周遭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久違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回來了。
她走到門前，擡頭看了看牌匾上“同心堂”三個字，中間有一道經了那場大火留下來的裂縫。
現在看來，像是早早的預言征兆。
還未進去, 便聽到了潑辣的聲音, 是李蘭她叉著腰語速飛快。
“潑皮無賴，我今天真是開了眼了，街坊鄰裏都過來看看啊, 這人從未來我這兒開過藥, 現在卻說渾身不舒坦是我們給他醫治壞了, 非要我賠他錢, 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
“忒不要臉了, 這種人合該爛心肝。”
一人一口唾沫快要把他淹死了, 鬧事的人過街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走了。
李蘭拍了拍手，讓大家散了, 正要進去時卻餘光卻看見了一道身影, 她停住了腳步。
自沈意走後, 有無理取鬧的病人, 有棘手的病情，她那該死的酒鬼前夫也來鬧過事。
焦頭爛額過, 夜裏輾轉反側過，可是等第二天看著門外需要她們的病人，看著靈靈和銀兒。
她最年長，她要護著銀兒和靈靈，沈意走了，她便要接起這個擔子，挑起大梁。
於是溫吞的性子被磨的越發堅利，處理事情也越來越周全。
遇了許多事，她都沒有再流過淚，可現在她看見了她，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她走到沈意面前眼眶還濕著，她笑著開口，“小娘子回來了。”
李蘭的這一聲把靈靈和銀兒也引了出來，靈靈激動的就要撲過去卻被李蘭攔住。
“冒冒失失的。”
沈意聽到熟悉的稱呼，相見到熟悉的人，自離開到回來，這一路的霜雪和風塵都被輕輕的拂去了。
“沈姐姐，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京城是不是真像說書的說的那樣，琉璃屋頂黃金杯？”
“我都還好，京城好與不好總要你親自去看了，才知道。”
只是李蘭到底閱歷多些，她能瞧出來沈意有些違背之言。
好似那是一樁傷心往事，不想露於人前的醜陋傷疤。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咱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快進去說話。”
李蘭想著沈意舟車勞頓，忙著給沈意收拾屋子，“你的屋子我們都沒有動過，都還是原樣的，只是家具瞧著有些陳舊，改日我再去給你打一副。”
沈意攔住了她的動作，“不用忙活了，我也待不了幾天。”
李蘭的動作頓了頓，“你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了，我準備去別的地方看看，故步自封了許久也該出來了。”
“京城的哪位……”
“他應該當我已經死了。”
李蘭被這一句話驚的心狠狠一跳，一向溫柔的她究竟是經歷了何事，過得多難才會這樣決絕。
“你將這裏打理的很好，我也很放心，接下來你要是願意的話，還要拜托你一直的照料著。”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李蘭沒有追著她詢問京城兩三個月的事 只是問她以後的打算。
“順著路一直南下，走到哪都可以。”沈意只想自在一點。
她做事向來理智沈靜鮮少出差錯，是以李蘭並不反對，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沈意考校了靈靈的功課，她進步很快，厚厚的一本醫術都已經吃透了，遇見病人也有理有條。
王靈靈仰著笑臉，等著沈姐姐誇她。
沈意摸了摸她的頭，“你現在長進了頗多，以後也大有可為，等著下一次見面，希望你還能給我一個驚喜。”
“沈姐姐你留下來我們一起生活這樣多好，你要是走了又會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李蘭沒有告訴靈靈沈意要走的事情現在靈靈聽到後扯住沈意的袖子，十分不舍撒嬌耍賴希望她能留下來。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沈意怕蕭元祁會查出些什麽，如果他起疑第一個懷疑的地方必然是這裏。
她們不會出賣自己，自己也不能牽連她們。
她還不若走的遠遠的，偌大天地間，茫茫人海處是最好的藏匿之所。
沈意在這裏待了兩天，暫作歇息。
走之前，一束日光穿透雲層照了下來，難得瞧見的好天氣，沈意再看了一眼那個牌匾，對李蘭說道：“把牌匾換了吧。”
“小娘子想換成什麽？”
“你來給它起名字吧，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李蘭，銀兒和靈靈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她們互相是對方心裏溫暖的火源。
沈意走了還去看了看張嬸，她並沒有上去，之時遠遠的站著看著，她腿腳上的老毛病看上去好了許多，仍舊是樂呵呵的。
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好像她們都沒有怎麽變，只有她變化的最大。
沈意又望了一眼原先屋子外的那處籬笆，她就是在這兒撿到蕭元祁的，孽緣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她還能想起來自己當時心裏想的是救他一命行善積德，老天爺看在這點功德上讓她眼睛早點恢覆。
恢覆是恢覆了，是福是禍一時之間卻難說。
沈意趕在張嬸看見她之前，坐上馬車走了，一路悠悠的下江南。
而另一間黑黝黝的屋子裏，燈被吹熄了，室內寂靜的只能聽得到一個人緩慢的呼吸聲。
蕭元祁開始懼怕火光，哪怕是一點搖曳的燭火，都能讓他想到沈意是如何在火海裏掙紮的。
有時他又會有些瘋癲，他把自己的皮膚放在燭火上燒灼，直到難聞的焦燎之氣傳來，他毫無痛感，直到那處血肉模糊之時，他盯著看了許久，才把火苗吹滅。
她也會被燒成這樣嗎？蕭元祁身體開始痙攣，他倒在床上久久不能平息。
她的屍骨混在那堆廢墟裏，他找不出來她，每翻開一塊瓦礫，希冀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濃烈。
“殿下，早些讓沈姑娘安息吧。”煙兒站出來說道。
他在那攤廢墟上靜默了許久，而後將那處妥善遮擋圍了起來，待給她立一個衣冠冢，一起埋下去。
不能讓她飄零。
衣冠冢是他親自建的，裏面空空蕩蕩的，僅有的幾件零星東西顯得孤寡，他生出一種想要躺進去的念頭。
他也果真這麽做了。
他躺在衣冠冢裏，身子蜷縮起來，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
陰雨連綿，寒氣浸入體內，連骨頭都是疼的。
太監們在下面的跪了一地，殿下這幾日舉止瘋癲，聖上雖寫了退位的詔書，殿下卻遲遲不肯登基。
現在更是進了這死人的棺材裏，駭人極了。
蕭元祁躺著，雨水砸在他身上，像是淚。
過了一會兒，雨停了，不知為何他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裏沈意和那天在佛堂一般背對著他，想來那好像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她說自己不配再來見她了，生前不放過，死後還來糾纏，這樣有意思嗎？
最後她說了一句，“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不要再打擾我了。”，就又要離開。
蕭元祁慌忙的前去追趕，不可以，不能這樣，不能就這樣判他死罪，往日的情愛與誓言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眼見她要消失，蕭元祁醒了，他這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淋了雨，渾身濕漉漉的，頭好像有些發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蕭元祁真的害怕，佛堂那日她所言所語字字錐心，他真怕一語成讖，與她緣分已斷。
他雖醒了卻仍舊躺在裏面，有人去通報了皇後，她來時便看見這極其荒唐的一幕，一時身子有些不穩。
她好好的孩子，怎麽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祁兒，你出來，快出來。”
蕭元祁被吵的難安，但他更怕這聲音驚擾沈意的安眠，他豎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外面的人噤聲。
皇後咬了咬牙，這個沈意活著時便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死了也不得安寧，她唯一惋惜的是她肚子裏的皇孫也一起走了。
“籌謀隱忍多年只是為了那個位置，到現在只差一步，你瞧瞧自己在做什麽？”
皇後等蕭元祁出來後，試圖喚醒他的理智。
可他卻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意也慣常會是這個動作，皇後氣急敗壞，從到大他都超乎同齡人的沈著冷靜，現在遇上那個賤民真是祁兒的孽緣，他失了魂一樣。
蕭元祁在想若是他不操之過急，便不會傷她那麽深，也會時刻的陪著她，那樣就不會失火了。
一想到這裏，那個皇位如坐針氈，這樣看他還真是個懦夫。
最後還是皇後謝丞輪番上陣勸說，多年的努力，他們也期盼著一個明君聖主能太平山河，蕭元祁終於被說動了。
他領了聖旨，太上皇去行宮安享晚年，沈貴妃陪同，皇後成了太後。
一切都在向前進行著，只有蕭元祁自己知道，他困在了那場大火裏，逃不出，躲不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下面齊齊的呼聲震天響。
蕭元祁坐在高處，冠冕上冰冷的珠串垂下來遮擋住他的眼睛，坐擁山河，一身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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